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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乐至老县城
发布时间:2019-06-03
来源:乐至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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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记忆中的乐至老县城

    作者:林福民

     

    乐至建县于北周建德四年即公元575年,原名多业县,隋文帝开皇13年即公元583年改名普慈县。唐高祖武德三年即公元620年废普慈县置乐至县。县治所在地原名车免镇,后改为天池镇,距今己有近1400年,说是一座古城毫不为过。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笔者已是一个顽童,生于斯长于斯,这座古城给我留下了永世难忘的记忆和剪不断理还乱的无限情怀。

    这座城自清代以来三百多年间再没有经历战乱,所以保存完好,古色古香,建筑几乎全是清代留存下来的。因为明末张献忠烧杀抢掠破坏殆尽变成焦土,清代以后逐年恢复而成规模。城不大,还不到三平方公里,但规划紧凑,城防坚固。全城西南两方靠山,东北两方居平坝且有护城河。城区所在地的排水系统以现在商贸街农贸市场为分水岭,向东的水经当时东郊的大片稻田而流下倒马坎,经太极场、石佛场、蟠龙镇而汇入涪江。向西的水则由护城河流经童家镇而后向西南流入资阳境内汇入沱江。该城居于沱涪两江分水岭上,所以是没有水患的。

    护城河的水源来自乐阳溪。乐阳溪发源于南塔山北麓,一条清溪穿过南郊田野、再从城南的“万仞宫墙”下穿入城内而注入天池,而后又穿过东街钟鼓楼桥,从东面城墙下穿出,形成护城河汩汩而去。护城河宽约三丈,河水清澈见底,游鱼嬉戏,垂柳婆娑,可以垂钓,可以游泳。城内天池大约百亩,池水荷花映日,四周花树葱笼,池之西南两角各建有凉亭一座,另有曲桥卧波倒映水面,历为休憩之绝佳去处。特别是池内之莲种,传为北宋初陈传老祖所植,花开并蒂,藕贯七心。奇的是池之四周居然有七口古井,与藕之七心照应。用这种藕制成的藕粉名曰天池藕粉,历为贡品,十分珍贵。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城墙城门尚在,保存十分完好。城墙高约五丈,厚约一丈,全用条石砌筑。东、北两方沿城河而建,西、南两方则顺山势蜿蜒,从西城门左侧上山,经原猪市坝、城西小学后坡,风筝坡(现为吴仲良中学)老看守所、西岩寺背坡到南城门。而后向东经砚山(现在的武装部、防疫站、老县医院)、万仞宫墙、广电公司、城东小学操场坝而后连接东城门。顺山而建的城墙长约两公里,巍峨雄壮,颇有点万里长城的味道。登墙望远,群山在目,沟壑如染,思古之幽情,油然而生。

    城门也较雄伟,门洞高约一丈五,宽约一丈二,进深约二丈,只是城楼不知去向,可能是民国时期被拆除它用了。说起城门洞那时还传有一首幽默的民谣:“乡下姑娘上街来,脚上穿一双绣花鞋,走到成门洞——哟!哟!这么大个灶孔啷个好架柴?”东城门的位置在现上东街与商业街的交汇处;西城门在西街出口与蓝天医院大门之间;南城门在南街出口与宏扬名居大门之间;北城门在胜利街原派出所位置的城河边。在四面城门外各有一条不足百米的短街道,这些街上的店铺大多是经营客栈和餐饮。因为城门要天亮才开启,擦黑就关闭,这对于那些起早赶路的行商和脚夫之流很不方便,他们宁可住在城外,于是,这些鸡茅店也就应运而生了。

    城内街道由东西南北四条主街和两条不足百米的短街道即木货街和胜利街组成。另有五条小巷,分别是寿福巷、青年巷、和平巷、米市巷、前进巷。东街以钟鼓楼为断,分为上东街和下东街。城内共有两个街道交汇口,东街、南街、北街的交汇口是这座小城的中心,称为衙门口。因为清代的县衙就在口子东边的中心商业街位置。北街、西街、胜利街的交汇处称为北门口,直走则出西门,右拐则出北门。街道不宽,典型的小城风味,总宽约一丈八,街宽约一丈二,两边街沿各三尺。街道为三合土铺就,街沿台阶为条石砌成。城不大人口也不多,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不过四、五千人,街上行人寥寥,只有到赶场的日子(三天赶一场)乡下农民进城,才显得热闹一点。城里没有电灯也没有自来水,照明点油灯,吃水取井水,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静而温馨。

    但这小城,宗教和民俗文化却十分发达,廟宇林立,遍布大街小巷,共有九宫十八廟。分别是:伏羲宫、三清宫、万寿宫、巧圣宫、桓侯宫、天上宫、大禹宫、帝主宫、文昌宫、灵瑞宫、张王庙、黔南宫、南华宫、三元宫、寿福宫、老君廟、东岳廟、龙王廟、相国祠、机仙廟、药王廟、五显廟、火神廟、文廟、关帝庙、城陛庙、西岩寺。另外还有天主教和基督教各一处教堂不在此列。在东南高处,即现在的城东小学操场东边建有一座魁光阁,俗称魁星楼,在东街跨河桥上还建有一座钟鼓楼。这两座楼均高五丈以上,飞檐斗拱气势恢宏,颇有凌云之势,登楼可俯视全城。钟鼓楼向西这一面的三楼上安有巨大时钟一只,行人老远就能看见时间。同时楼上还吊有一口大铜钟并设有专人敲钟报时,时有几点则敲钟几下,钟声清悦幽远,全城都能听见,昼夜如此。如有警患则急促敲响,市民闻声急往救援。这座小城与全国许多古镇一样有巡更的传统,每日二更,人们尚未安寝,更夫一边开始巡更还要一边高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当时小城人极少拥有手表,大家都是在钟声和更声中感受时间和安排作息。此外,政府有什么需要民众知晓和参与之事,除张贴告示外,大白天还要由更夫口头通知。打更匠走一小段路,然后停下来,敲几声锣,高喊:鸣锣通知!然后宣读通知内容。因为当时文盲很多,故而需要人来传达,可见当时政府工作之细。打更的习俗大约在一九五六年前后终止,可能是打更匠死了后继无人,也可能是时代变迁不再需要了吧。

    最后一名打更匠忘其姓氏,那是一个身材矮小,蹋鼻子,小眼睛,缺牙巴,头发花白且又口齿不清的老头。一些顽童时常作弄他,见他举槌敲锣之时,急喊一声:“打更匠当不当我的儿?”铛!铛!锣声响起,顽童乐得哈哈大笑。打更匠回过神来,知道上当,大骂一声“狗日的鬼崽崽!”举槌来追,孩子们则一哄而逃。

    这些趣事早如云烟散尽,昔人好些已不在人世,剩下的也早已是老态龙钟。而这座古老的城镇却越来越年轻。上世纪的五十年代初土改时期就开始捣毁九宫十八庙,大跃进时期拆除城墙,文革时期拆除魁星楼和钟鼓楼。八十年代开始大规模的旧城改造,到上世纪末,老城街道全部拆除改造完毕。截止目前,这座县城面积扩大了近十倍,人口增长了近四十倍。街道宽阔,高楼林立,车如流水人如潮,哪里还有一点老城的影子?仔细寻觅,只有被侵占了大半的天池和早已沦为排污沟的部分城河似乎还依稀诉说着过去的故事。现在,繁华取代了古朴,喧嚣代替了清幽,这也许就是这座古镇的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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